顾名思义,在两侧是高达近百丈的悬崖绝壁,中间仅容一辆马车行进的一线天中,仰头只能看到窄窄的一线天空。
不过,总长十三里的一线天,并非全部如此。只是头尾两端各不足四里的一段如此,而中间的五里左右却十分宽敞。差不多是一个五里见方的圆形场地。
连续尾随并袭击官兵达一日一夜的程颢,说不累是假的。所以眼看第二天天色又黑了下来之后,心中清楚对方应该不久也要安营扎寨的他,随便与山野中找了个隐蔽所在停下来休息了一个时辰。
等养足精神的程颢沿着官道继续寻找那队官兵时,不久便来到了一线天的入口处。站在那里抬头看看两侧的悬岩峭壁,程颢也犹豫了刹那。不过,对于初次见识大山的他来说,并不了解一线天的地形,所以还是抬脚走了进去。
正当程颢越走内心越是感到不安的时候,刚好来到了一线天中间那处大宽转的所在,并一眼就看到了黑压压的一片宿营帐篷,心中的不安顿时烟消云散。
只是,凝目观望良久竟然没有看到一个人影。张弓搭箭瞄准一座位于营寨边缘的帐篷一箭射去,黑暗中只听见箭矢穿透帐篷的噗嗤声,却没有听到任何其他声音。
“不好!”
毫无经验的程颢至此也明白自己是上当了。
刚要转身离开,两侧悬崖之上一时灯火大亮。
“杀死他,每人奖银百两!”
是那个率领人马围攻自己,射杀姐姐并抢走了万年肉灵芝的青年军官的声音。程颢一下就听出来了。
随着那个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声音落地,伴随着一阵阵欢呼声,如雨点般的箭矢便射了下来。其中还夹杂着无数巨石,也轰轰隆隆砸落下来。
不得不胡乱舞动手中的木棍,试图拨打如雨的箭矢和巨石,程颢转身就向来路退去。可是,没走几步,后背,双臂和大腿处就已纷纷中箭。
让程颢绝望的是,好不容易回到进来时的狭窄通道中,才蓦然发现已经被几块巨石给堵住了去路。
爹娘无端被洪水夺去了性命,万年肉灵芝被人抢走,刚刚见面的姐姐又以身挡箭,死在了自己怀中。
绝望中的程颢脑海里突然闪过这些画面,不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,轮动手中木棍砰一声就砸在了拦路的巨石上。
顿时石屑四溅,一块足有一人多高的巨石被程颢一棍打为齑粉。不管身后、头上射来的箭矢,程颢接连两棍,又砸碎了另外两块巨石,腾身而起,就要一跃而出。
噗——,就在这时,刚好一直巨大的弩箭直奔程颢背后的肩胛骨下缘而来。空有一身洪荒之力,却根本就来不及躲闪,弩箭箭头一下透胸而过,从右前胸露了出来。
随着一阵钻心的剧痛袭来,身体接连摇晃几下的程颢,低头看见右胸口鲜血喷涌,下意识抬起握着木棍的右手去捂胸前的伤口。顿时,鲜血全部沿着手腕流到了手中的木棍上。
同时,尚存一缕清醒一是程颢为躲避如雨的箭矢,不得不暂时放弃继续往外冲,艰难地挪动到悬崖下一处凸起底下。
嗤啦,咔嚓。
突然,手中的木棍上传来了轻微的响声。随即,疼痛难忍的程颢意外发现,手中那根原本看起来普普通通木棍的外皮正在一点点脱落。很快,程颢手中的木棍变成了一根,如烧火棍的颜色差不多,黝黑的,细了一圈的棍棒样的物件。
而随着胸口的鲜血不断沿着手腕流到黝黑的棍棒表面,棍棒竟然接连发出阵阵血色红光。甚至,程颢明显感觉出来,棍棒正在一点点便的沉重起来。
“嘎嘎,老子终于重见天日了。”
而当一个沙哑的声音蓦然出现在程颢脑海深处时,不由自主开口问道:“是谁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