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然死而复生自然是徐家第一大事,徐茂金更是高兴的不得了,裴氏拉着儿子来来回回看了几圈,才抱着徐然大声痛哭。徐然安慰了半天,才算是让裴氏缓过来。
儿子是活过来了,可家中依旧是愁云密布,不为别的,主薄大人还在病床上躺着呢。胡大仙前脚刚出门,一听说徐然没死,县衙的捕快就登门了。
嘴上虽然喊着徐大人,却一点尊重都没有,对着徐然摩拳擦掌,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。徐然笑了笑安慰了父母没事,便提着药箱跟着捕快去了。
徐茂金忍不住在大堂里喝骂,这捕快来的真是时候,才晚上一会,说不定就能让儿子先逃了,现在被揪了去,那可如何是好。
“巧娘。”打发了下人和小儿子,徐茂金拉住裴氏的手,轻声说,“巧娘,不管如何,你娘家也有一个舅爷在朝做官,不如让他老人家出面,可好?”
裴氏戚戚的摇了摇头,说:“怕是不行,他老人家一向是认理不认亲,是然儿没把人家的病治好,他肯定不会帮这个忙的。”
“那总也要试上一试,哪怕他帮忙请个医官来也好呀。”徐茂金急了,知县大老爷之所以不敢凭白动徐家,那就因为徐家有亲戚在朝为官,而且还是大官。虽然没什么来往,八竿子才打得着,但终究也是亲戚,要不然徐家的家产早就被人家给占了。
裴氏也觉得无奈,就点了点头,叫来徐广,自己口述,徐广执笔,给那个亲戚写了封信,然后就让家中的小厮,骑了匹快马亲自送上京城。
他们可不敢用驿站,驿站是方便,那要是官家才方便,平民老百姓寄封信,能不丢就算不错了。就算是不丢,到了地方最快也得年余了。
徐然跟着捕快到了县衙后院,主薄不是本地人,所以就住在县衙,不像知县有自己的别院。
一走进屋子就闻到阵阵恶臭,虽然有三个丫鬟在那不停的端着秽物,但是主薄已经近乎失禁,出恭两个字估计没说出来,就拉了一床。
徐然连脉都不用把就知道,原本这主薄就患有肠炎,被上个徐然一阵瞎折腾,这下就更惨了。不止是肠炎了,已经是溃疡xing结肠炎了,大便都带血了。
这两天不断有医生过来诊治,结论很是统一,那就是一句话,准备后事吧。小小的拉肚子居然被折腾成这种地步,倒也真算是奇葩了。
不过事情终于自己而起,若是不把这烂摊子收拾好,恐怕自己全家都别想善终了。
知县大老爷就捂着鼻子坐在床头,毕竟马邑县大部分的事物都是主薄处理的,若是主薄挂了,他经手的事自己一无所知,严重的怕是要丢官,只能忍着恶臭,过来说是探望,实则是交接一下重要的事。
看到徐然过来了,知县的脸se更难看了,都是这个庸医一手所致,导致自己好好的主薄变成了这副模样,主薄死就死了,那一堆烂摊子还要自己收拾,恐怕自己得大半年不能花天酒地了。
“徐大人没死真是太好了,本官还想着,你若是死了,主薄大人可怎么办?”知县的话很不客气,不过任谁这时候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知县这在,该有的官礼还是有的。知县不过七品官,算不上大员,六品之内的官员都行普通礼仪,无须大礼。那个纨绔倒是很负责,礼仪这套教的很好。
徐明先给知县行礼后,笑着说:“看来主薄大人的病已经好了一半,只需下官再开一剂药,略微调养,便可痊愈。”
“混账!”知县立刻跳了起来,指着徐然的鼻子破口大骂,“你个无知竖子!满口胡言,主薄大人明明被你误诊病入膏肓,恐不ri就要驾鹤西去,你居然还敢在此信口雌黄?”
“知县老爷请息怒。”徐然又施了一礼,缓缓说,“主薄大人患得乃是肠溃烂之疾,之前表面上看似仅是肚泻,但殊不知,倘若不依此法医治,那才不ri就要驾鹤西去了。”
主薄在床上直翻白眼,愤愤不平的看着徐然,想骂徐然,却虚弱的张不开嘴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