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两人就这么呆呆的对望着,黄翠莺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洗澡的时候居然会有男人,而张子文则是被少女那幅娇柔如出水芙蓉的模样惊呆了。说来话长,其实时间不过是两三秒钟而已,突然,黄翠莺醒悟过来,自己居然在浴池里跟一个男人赤身**坦诚相待。
黄翠莺张嘴欲呼,可是刚张开嘴,樱桃小口便被一只大手给捂住了,却是张子文眼见不妙,生怕她一惊之下叫出声来,将她的嘴给封住了,顿时黄翠莺只发出轻微的唔唔声,张子文神色慌张,心道:“这要是被你叫出声来,外面的人一冲进来,看到我们这样,我还不成了千古大……色狼啊。那可就真是黄泥巴掉裤裆里,不是屎也是屎了。”
黄翠莺这个时候完全忘记了平时所学的功夫啊,只知道自己被一头大色狼给挟持了,跟自己贴得那么紧,还用手捂住了嘴。一时间,双眼蒙上了一层浓浓的雾气,如受惊的小兔,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垂落下来,滴到张子文的大手上。
张子文这时正在四处张望,生怕有人进来看到这一幕,可是这些动作在黄翠莺眼里,又变成了惊慌掩饰,就怕他想对自己下手了。少女心中挣扎不已,可是这个男人的力量又是出奇地大,自己竟然挣脱不开,不禁又羞又怒,连撞墙的心都有了。
见四周依然像刚才一样平静,张子文才轻吁一口气,放下心来,可是……不对呀。怎么感觉怀里有个东西老在动啊动的?低头一看,张子文不禁倒抽一口冷气,只见黄翠莺楚楚可怜地被自己揽在怀里,自己一时着急,竟然把她给忘记了。估计这会儿肯定把自己给真的当成色狼了。
张子文是有苦难言,放开吧,少女还是会叫,不放吧,他又不是柳下惠,这么一具曼妙火热的娇躯在怀里扭来扭去,只要是男人都不会没反应啊。
无奈,张子文只好依旧紧捂着黄翠莺的嘴巴,一脸尴尬地道:“嘘——我不是有意闯进来的,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这里,你相信我吗?”
……废话,这要是相信了,太阳都从西边出来了。黄翠莺激动得又是摇头又是点头,张子文看了半天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,又不能松开手让她说,只好赔笑道:“我放开你,你别叫,听我慢慢跟你解释,好吗?你可千万不能叫。”
黄翠莺连连点头眨眼睛,急得哭得更厉害了。叮嘱了几遍,张子文轻轻松开手,虽然有些不舍,可还是坚持朝后退,渐渐远离黄翠莺,待隔了两米远,见黄翠莺没叫,才真正放下心来。
黄翠莺是没叫,可那眼泪啊,可以比得上瀑布了,哗啦啦地往下流啊,眼睛红红的,贝齿紧紧地咬住下唇,都快出血了,哀怨加愤恨的眼神紧紧盯着张子文,看得他心里直发毛。
张子文慌了,心里不禁开始埋怨起李师伯和沈山山两师徒,居然如此陷害自己,这要是让外面的人知道了,自己还好说,反正马上就要离开了,可是黄翠莺一个女流之辈,以后还不被那些流言蜚语给压得抬不起头来呀。
张子文却没想,沈山山师徒怎么可能跟他开这种玩笑呢。明摆着是别有用意嘛。这人再怎么聪明,关键时刻还是会出漏子的。
黄翠莺的哭声更大了,隐隐有将附近的人都吸引过来的趋势,张子文见状连连摆手,结结巴巴道:“你……你别……先别生气,其实……其实我是过来沐浴……啊……是一个人来沐浴的……不对,是两个人,哎呀。还是不对,我是说……我是说我没想到你会在这里……你在这里我不知道啊……”
见到张子文紧张的模样,黄翠莺心中的愤恨突然一下子减弱了许多,心中不禁将之前遇到的张子文跟现在这个模样可爱的大男孩一比,一切不满的怨气怒气似乎都烟消云散了,想笑,却又笑不出来,盈盈笑意在美目中一闪即逝。
美少女娇嗔道:“大色狼,你眼睛往哪里看呢?还看。给我转过身去。”张子文忙不迭地答应,立刻转过身去,还欲盖弥彰地用手捂住眼睛,却不知身后少女将一块厚厚的大毛巾裹住身体的同时,嘴角翘起的一丝捉弄的笑意。
“好了,现在你转过身来吧。”张子文哦了一声转身再次面对黄翠莺,可是黄翠莺已经将身体裹了个严严实实,只露出一颗湿漉漉的小脑袋,水淋淋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,说不出的娇美动人。张子文心中一阵叹息,“早知道就多看几眼了……”
张子文摸了摸鼻子,呵呵傻笑,尴尬道:“那个……那个……其实我真不是存心的,是……是你哥哥和你师父让我进来,我不知道你会在这里。”
少女此刻已经从惊吓中完全恢复过来,俏皮地一皱瑶鼻,道:“照你这么说,是我哥哥和师父的不对喽?”
张子文啊了一声,连忙摆手,“我可没那意思,我是说,他们可能也不知道,这是一场误会,呵呵……是误会。”
少女妙目流转,娇声道:“既然如此,我相信你了。”
张子文楞了一下,喜道:“真的?你相信这是误会,我不是存心的了?”顿了一下,又小心翼翼地问道:“那……你不生气了吧?”
少女仰起下巴,轻轻一笑,道:“生气么……倒不至于,不过我倒是很……”
张子文一颗心又提了起来,紧张道:“很什么?”
“很大的火。”河东狮吼般的一声咆哮狂风一般吹得张子文向后一仰,都有点神眩迷离找不着方向了。女人要是发起火来,还真不是一般的难对付。好大一会儿,张子文才回到现实世界,目光莆一接触少女杀人般的视线便忙转向一边,老鼠见了猫一般,高大的身躯在黄翠莺面前仿佛矮了一截似的。
张子文艰难地咽了口唾沫,“你……你想怎样?”
“哼,哼,哼。”黄翠莺发出周星星的招牌奸笑,让张子文冷汗一阵一阵的,很难想象一个女人面对一个大男人笑成这样意味着什么。
浴室外,李师伯和沈山山正隐身藏在不远的地方,两个不良的家伙此刻正严密监视着浴室里的动静,而他们脚下,躺着一个抱着一大盒面膜的少女,已经不醒人事了。这么久了,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?两人不禁对视一眼,用眼神开始交流。
沈山山眼睛一眯,发出难道情况有变的信息。李师伯转转眼珠,回了个放心的眼神。沈山山眨眨眼,发出这小子,该不会把我妹妹给xxoo了吧的不安信号。李师伯闭了一下眼睛,然后缓缓睁开,表示完全可能。
沈山山顿时怒目圆瞪,这小子,这么不够义气,居然没征得我这个大舅子的同意就把我家小妹给拐跑了。示意如果再没动静,就准备冲进去捉奸拿人。就在不良师徒俩按捺不住想冲进浴室时,浴室里突然响起一声凄惨的狼嚎,吓得师徒俩不禁面面相觑,汗如雨下。
声音很明显是张子文的,沈山山和师父对视一眼,脸上尽是惊骇的表情。沈山山用手掌在脖子上轻轻一划,做了个切头的动作,李师伯异常沉重地点点头,深以为然。
两人同时看向惨叫之后便毫无声息的浴室,暗道:看来情况不妙啊!
片刻,浴室门被推开了,在李师伯沈山山以及其他弟子目瞪口呆之下,黄翠莺穿戴整齐,昂首挺胸,大摇大摆地走出浴室,经过沈山山师徒俩身边的时候,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,轻哼一声,吓得沈山山差点就从树上掉下去。
刚才在浴池里,冲张子文狂吼一声,发泄了心中一半怨恨的黄翠莺,还是咽不下这口气,可一时又想不出什么办法报复,张子文可以跟师父一拼的实力让她颇为忌惮,不过其实是她多虑了,这个时候她就是砍张子文一刀,张子文也不会把她怎么样,毕竟张子文是有愧于她。
一时间黄翠莺竟然不知道怎么办了,难道就这样吼他一声就算完了?不,绝对不能轻饶他!黄翠莺急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,情急之间,突然想到一计,美目瞟向张子文刚才捂住自己嘴巴的手……黄翠莺小脸红红地,羞道:“你把手伸过来。”
张子文吃惊地啊了一声,弄不清楚少女是什么意思,思忖着难道是我魅力太大,她想以身相许?让我抱她?想归想,可是对人不起,也只好低声下气地人家说怎样就怎样了,遂老老实实地把手伸出去。
黄翠莺娇嗔地拍掉张子文的手,“不是这只,是那只!”
“哦。”张子文换了一只手,心想:“我怎么听着怪别扭的,这只?那只?挑卤鸡爪呀?”
“嗯……”黄翠莺看着半沉半浮在水面上的手臂,像是考察文物古迹般审视良久,突然脸色一沉,“刚才就是这只手碰我来着?”
张子文还没明白什么意思,恍恍惚惚应道:“啊?哦,是,是这只。”黄翠莺突然抓起张子文的手,张开小嘴朝张子文手腕一口狠狠地咬了下去,随之而来的,便是张子文震惊了整个武馆的凄厉呼叫声。
情人之间互相咬咬啃啃那是打情骂俏调节气氛,可是出于愤恨以咬人来发泄心中的不满,后果就非同小可了!现在的张子文便是个中典型。现在张子文怎么都想不通,她长一口洁白平整的牙齿也就算了,毕竟还不是七老八十牙齿掉光光的老太婆,可是她为什么就偏偏生出两颗锋利的虎牙呢?
为了一睹出水芙蓉的真实画面,张子文这次可真是下了血本了!不过如果仅仅是被咬了一口,倒也没什么,毕竟被美女咬那也是一种荣幸,可是这个丫头竟然像是不解气般,松开张子文手臂的一刹那,又抬腿朝张子文裆部狠狠地踢了一脚!
是男人都知道,小兄弟被踹一脚会是什么滋味,如果读者您是女人没有办法亲自感受,那么也可以去踹上一脚,看看对方会是什么表情。
张子文龇牙咧嘴,倒抽冷气,浑身发抖,上窜下跳,痛苦的模样差点让黄翠莺以为他就快要牺牲了,不过黄翠莺终究没能充分表现出女人的同情心,而是将女忍者的冷血发挥到了极至,一狠心,跃出浴池,进更衣室换好衣服,头也不回地离开了。
不过出门之前还是撂下一句话,“哼!你以为我没感觉到么,你那个……那个坏东西,再有下次,我就为民除害,剪掉它!”
张子文在水里折腾了一阵,听到关门的声音,立刻停止了迪斯科般的抽搐,无力地半坐半躺在浴池里。
手臂上那块被咬过的肉还在不停地颤动,张子文苦笑一声,唉……看来这个疤是去不掉了,得跟自己一辈子……这丫头,还真是野蛮呢……不过,似乎也有那么一丝可爱……
小兄弟没受到多大的伤害,毕竟张子文并不是完全没有察觉,只是自己犯下的错误让他不好意思去挡罢了,稍稍撇了下大腿,加上水流的阻力,所以没多久就又恢复了生龙活虎的状态,而且黄翠莺也不是想一下就让这个好色的家伙断根,至于这个因素的理由么,恐怕就连黄翠莺也说不太清楚吧!
“嘿嘿!剪掉它?你这样想,可是有的人却舍不得呢!”张子文的视线穿过浴室的通风孔,飘向遥远的地方,那里,还有一群娇妻爱妾在等着他……
接下来的几天里,黄翠莺遇到张子文自然是从不正眼瞧他,李师伯和沈山山见了张子文也是躲躲闪闪,一提及黄翠莺,就将话题扯得老远,张子文感觉到了什么,却又把握不准,或者说不肯相信。自己不过是一个武者,每天过着在刀口上舔血的日子,说不定哪天就会命丧黄泉,怎么能照顾好她呢?
沈山山和李师伯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,可是身为局外人,自然也不好说什么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在感情的道路上越分越开,不过沈山山还是希望他们能在一起。
浴池事件之后的第四天,刚刚吃过几道帝京名菜的李师伯、沈山山还有张子文、黄翠莺四人来到李师伯的书房,沈山山这次是浴池事件之后首次出现在武馆,可是脸上连一丝歉意都欠奉,相反,那长平实刻板的脸上呈现出无比严肃的表情,似是有什么十分重要的事情要交代一般。
张子文盯了沈山山好久,一时猜不透他到底想干什么,刚才沈山山急冲冲地回来,吃过饭便将平时走不到一起的张子文、黄翠莺都叫到师父的书房里,当然,师父李师伯也是要一起来的。老头子倒是一副世事皆在我手的神情,端坐在位子上岿然不动,似一尊泥塑的佛像。
“难道组织里发生了什么重大的变故?”张子文不禁想到。
黄翠莺在一边眼睛望向别处,自从知道了那件事的主谋是沈山山与师父后,黄翠莺没少给他们脸色看,不过师父毕竟是长辈,黄翠莺最多也就是在背后瞪上两眼,埋怨几句,可是对沈山山就没那么多顾虑了,视线如刀子一般仿佛要从他身上剜下一块肉来才甘心,刚知道真相那会儿,差点背她闹到组织去,还好背李师伯给劝住了。
沈山山干咳一声,朝两人一弯腰,歉声道:“嗯……对于你们之间的误会,其主要责任在我,本人表示十二万分的歉意,对不起!”言辞之间竟是说不出的恳切真诚。可是黄翠莺似乎气还没消,娇哼一声,将头扭向一边。
张子文脸上毫无表情,不是不愿意接受沈山山的道歉,而是他刚才意外地看到了李师伯嘴角出现的一丝莫明的笑意!顿时气不打一处来,忖道:“好你们师徒俩,还嫌害得我不够惨哪?我就是不接受,看你们又耍什么花样!”
一边暗自揣测,一边伸手摸了摸手腕上的伤痕,已经过去几天了,可是那两道清晰可见的牙印还是没有消掉,看来这块暧昧的“奖章”还真得陪伴他一辈子了!不过张子文担心的不是这个,而是……如何应付家中几女的盘问?
两人都无动于衷的神态,让沈山山顿感颜面尽失不知该如何是好,顿时心中没了主意,一边打着哈哈,“啊……今天天气不错……哈哈……”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瞟向师父,可让他失望的是李师伯还是没有一点反应。
黄翠莺冷笑几声,起身将窗户推开,指着窗外阴沉沉的天空,冷冷道:“今天是阴天,我的好大哥!”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来的,让沈山山冒了一身的冷汗,差点就找个机会尿遁了。
张子文见沈山山的糗样儿,心中大为欢畅,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,不过被黄翠莺狠狠地剜了一眼,硬生生地埋下头去,极力忍着笑。
见师父还没有什么提示,本就不懂得委婉的沈山山一下子急了,索性刷地站起来,大声道:“是我让他这么做的,我还想将你许配给他呢!”
书房里一下子安静极了,甚至连呼吸声也只听得见沈山山急促的喘息。黄翠莺是被吓着了,张子文是被惊着了,至于李师伯,他本来就一直是气若游丝,好象随时都有可能断气似的。
楞了片刻,沈山山终于哇地一下哭出来,与声音成正比的是她那如滔滔江水般连绵不绝的眼泪。
这一下可把沈山山给急坏了,就连李师伯也被惊得睁开眼睛,张子文满脸的迷糊,他不知道,身边这位大小姐最大的特长不是她的武术,也不是她的脾气,而是她的眼泪!
对付黄翠莺的无敌哭术的最佳办法,就是不理她,装作没看见,让她一个人在那里哭,哭够了,自然就没事了。可现在的问题是,张子文不知道这个解决办法啊!